这是最常有人问我的问题之一,问的理由也应当,这个问题不易回答,对我现在的生活也很有关系,我刚带回家一隻新狗,起初几週期间我有多次必须立马做出如何处理的决定。
首先我先表明,以下分享并非终极真理:没有研究也没有数据支持,只是我根据数千隻客户狗狗和很多自家狗狗的经验所得来的个人意见。当狗狗快打起来,应该如何处理的个人看法当然多不胜多,从极端的「我不介入,我让牠们自己解决。」到相反的态度,只要狗狗一出现冷酷眼神或小声低吼就会被立刻叫开或纠正。你应该不会意外我是中间派,不热衷黑与白,处于两者间的灰阶地带。
我发现一些极端作法的确有帮助,至少在判定介入时机的时候是如此。如果我绝对确定某隻狗即将造成对方的身体或心理受创,我毫不犹豫就会介入。相反地,如果我也同样确定,某隻狗只是在需要回应另一隻狗的情况下使用合宜的社交讯号,我就会保持沉默。
举例来说,有时会有公狗跑来跨骑我家已结扎的边境公犬路克,路克与狗的社交技巧很高明,牠喜欢其他狗狗,也以专业和微妙技巧面对过数百隻有狗对狗攻击问题的个案犬隻,然而牠不喜欢被跨骑,如果有狗这么做,牠就会停步定格,转头直接盯著对方狗狗的眼睛,如果对方不下来,牠就会轻声发出一次低吼。
我从来没出过声,因为第一,我相信路克的行为符合社交规则,狗狗没必要忍受其他狗对牠做的任何事或所有事,第二,我知道路克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类似打架的行为,第三,我也知道,如果我出声路克就会停止当下的行为,过来找我。有少数几次我唯一担心的是对方狗狗的反应,我会观察看看对方狗狗的反应是否合宜,如果气氛变得紧绷,我会拍拍手,鼓励大家继续散步。
然而,我也看过狗狗出现不符情境或所需反应程度的过度反应,我以前也养过这类狗狗,威力应该属于这一类,有时牠似乎生了气,直接衝向另一隻狗,不断露齿并频雷般发出低吼,幸好现在这情形极少出现,但依然可能发生。威力有一次对我家吐茜这么做,当时牠很累又心情差,而且肩膀可能疼痛,不过这种行为依然不当,至少对我来说它是如此。吐茜不过是经过牠,威力却出现了犹似吐茜违反所有犬界规则的反应,此时我反射性地发出「嘿!」让牠停下来,然后让牠退后,利用低沉轻声的声音对牠说:「威力!你刚做什么?」然后我让牠回笼子去,不怎么是当成处罚,而是让牠想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休息一下,也避免再一次事件。
不过这两次事件算相当容易处理,难判定的是「合宜」或「不合宜」的灰色地带,不是吗?我们如何才能知道行为发生于「合宜的情境」呢?或者,如何知道狗狗低吼或空咬一次后就会停止了呢?唉啊,难怪人们常问这个问题,因为有太多需要考量的变因,而且每个个案都需要量身订作的答案。我们能做的最佳处理是知道所有变因有哪些,以下我列出一些,希望你也发挥智慧再多加上自己的一些。
威力和玛姬相处的第一週即出现威力为了一根树枝去追击玛姬。当时两隻狗在大片牧场上跑跑,玛姬设法去咬威力嘴裡的树枝,牠们还没有在屋内相处过,而且显然只有在大片开阔区域才能对彼此感到自在。
我知道威力对这隻新来的狗依然很紧张,所以我对牠说:「嘿!」让牠停下来,因为我不确定牠能自己停下来。我的介入没错吗?也许威力有可能自己停下来,而且不会有事,没办法得知是否会如此,我还是小心为妙。牠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可以共同咬著同一树枝奔跑,所以我的介入决定应该没有错太多。
反应符合刺激吗?(如同问:「处罚是否符合罪的轻重?」)假设狗狗布鲁门在狗狗葛瑞丝啃著最爱玩具时走到牠身边,葛瑞丝冷冷看牠一眼,告诉牠:「走开!」,这看来并无不妥,因为它只是个警告,但是如果葛瑞丝猛然衝向布鲁门,闪出白牙,唾沫四飞,这就反应过度了,毕竟布鲁门只是走向玩具而已。当然,此时也要考量情境:如果布鲁门几週以来一直不断抢走葛瑞丝的东西,葛瑞丝有可能忍无可忍,必须以较剧烈的方式表达立场。
如果是我不太认识的狗狗,我比较会介入。例如,如果有隻陌生狗狗向我家狗跑过来,尾巴竖直,嘴巴闭著,全身紧绷,我会挡在牠和我的狗之间,阻止互动。如果两隻狗我都不认识,其一开始进攻另一隻,我可能想都不想就会喊出:「嘿!」。以上述两个情形来说,我完全不知陌生犬隻的过往,在我不想让事态持续发展,在我眼前上演全副狗武行时,我宁愿介入。
在处理重度攻击问题个案二十五年后,我会比别人更易出现反应,我看过太多狗狗身上有伤口缝线,也看过太多狗狗恐惧著共同生活的其他狗狗,我没法只是坐著不动,「让牠们自己解决」。「越不认识,越多干预」的例外是,如果我知道狗狗可能具有攻击性,也可能导致受伤,那么我会更快行动,理由显然可见。
至此应该昭然若揭,我对于狗狗互动持保守态度。
如果我不知道狗狗会不会伤害其他狗,我就会介入预防这种可能性。如果我确知某隻狗可能会惹出大麻烦,我会做的就不只是介入了。我会儘我所能预防大麻烦出现的可能性(我不确定是否会过度强调「预防」有多重要,用粗体字有帮助吗?)
是不是有过狗狗打过一次架就自己解决,马上成为朋友的个案呢?是的,我只听说过一个个案,但我看过极多打架重伤的狗狗,或者打过架就痛恨对方的狗狗。是的,有时狗狗可以自行解决,但有时这意谓著重伤或持续一生的创伤记忆,我的意见是这么做不值得。
狗狗不是只有身体受伤时才叫做受伤,强调这一点很重要,狗狗可能受到极大情绪创伤,我见过不少这类狗狗,牠们在仅仅一次「没有受伤」的狗公园事件之后就变得对狗出现攻击性。